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坑
01
舞者,是自古以來最神祕卻又美麗的民族。他們踩著優美的舞步,跟隨節奏搖擺曼妙的身軀,跳出一首又一首令人沉迷的舞曲。
曾有人說,只要看過一次舞者的表演,就會被舞曲中的精靈勾走魂魄,最終深陷於黑暗,永遠無法醒來。
精靈會露出迷人的微笑,引誘你走進地獄的深淵。
所以大人們會這樣告誡小孩:「絕對不可以聆聽森林深處傳來的音樂,只要太陽一下山,誰都不可以踏進森林,會回不來的。」
木兔睜著金色的眼瞳,愣愣地望著表情嚴肅的父母。
「聽好了喔,絕對絕對不可以靠近森林!」雖然聽不太懂什麼精靈、地獄啦這些難懂的名詞,但看到父母這麼認真地警告自己,木兔也只是點點頭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但事實證明,什麼都檔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。
夜漸漸深了,村莊中一片寂靜,只能隱隱聽到蟲鳴。
木兔踢開蓋在身上的薄被,悄悄的下了床。
在確認父母都已入睡後,他拿起預藏已久的背包,小心翼翼地推開門,朝杳無人跡的小徑走去。那是通往森林的道路。
雖然現在是仲夏,但夜晚的空氣卻帶著微涼的氣息。
木兔沒多久就走到了村莊的邊緣,森林的交界。
只要再往前幾步,就是被大人們列為禁區、神秘又寧靜的森林。
木兔緊張地吸了幾口氣,微微顫抖的身軀顯示著他的興奮和些微的害怕。
「怎麼能在這裡退縮呢,這一定會是場很棒的探險!」他壓著聲音對自己喊道。
下定決心後,他拿出事先裝進背包的手電筒,隨意調了下手電筒的亮度,邁步踏進森林。
鮮少有人......不、應該說幾乎不曾有人踏進森林,自然沒有什麼舒適的遊林棧道。
木兔得踏過一根又一根粗細不一的樹根,更別提滿地叢生的雜草和濕滑的落葉。
沒走多久,汗水就沁濕了T恤。
但他完全沒有想折返的念頭,就這麼莽撞地往前進。
森林裡寂靜的可怕,唯一的光源是木兔手中微弱的手電筒。身旁不時傳出悉悉簌簌的聲響,偶爾還會有幾隻小鳥發出微弱的叫聲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木兔突然被樹根拌了一下,手電筒脫手,滾進草叢中不見蹤影。四周恢復一片黑暗。
並且寂靜無聲。
「诶!?」木兔慢慢起身,身上雖然沒有受傷,卻失去了唯一的照明用具。
他環顧四周,只能模糊地看到樹叢的影子,處此之外,能看到的只有黑。而且安靜的,像是全世界只有他一人。
他突然慌張起來。
家人的臉龐瞬間閃過腦海,他感到有些懊悔,懊悔自己沒有聽父母的警告。
想到自己可能沒辦法回家,木兔心裡後會得要死。
他趴在地上,著急地摸索著,希望能找回他的手電筒。
但一切徒勞無功,在黑暗中,他只是摸到一推枯枝落葉,還有冰涼的泥土。他感覺到越來越無助,眼眶泛熱,淚滴順著臉頰滴落。
在寂靜到詭異的黑暗中,細微的曲調劃破了夜空。
那是要非常專注才能聽到的微小聲響,卻因森林的寧靜被放大了好幾倍。
是歌聲——
木兔抬起頭,慌張地抹掉還停留在臉上的淚水。他靜下心來仔細聆聽那細小的聲音。
在不遠處,有人在唱歌。
而他得緊抓住這得來不易的希望。
木兔站起身,摸索著朝聲音的方向前進。
那歌聲唱著木兔從來沒聽過的歌曲,歌詞太過模糊,聽不清在唱些什麼。
但隨著漸漸靠近聲音的源頭,木兔漸漸覺得那不是在唱歌,反而像是在吟唱著某種不知名的咒文。
歌詞是抑揚頓挫又饒口的咒語,搭配著悠長的音調,形成一種說不出的旋律。
在能清晰聽到歌聲的範圍內,木兔看到了火光。
雖然不是很明亮,但讓木兔鬆了一口氣,有火代表著有人。
但在這森林深處,究竟是誰?
他一步步朝著火光前進,在距離幾步遙遠處,他撥開樹叢,探頭望向歌聲來源的中心。
就是這一刻,他被精靈擄獲住了。
那景象美到無法形容。
一個人影翩翩起舞,踏在以火描繪的法陣中央。那人
身上穿著華麗的異國服飾,雙手套著數個手鐲,隨著舞步叮叮作響。
那人的長相.....略為狹長的黑色雙瞳,細碎的黑色短髮,清冷的表情勾勒出專注的模樣,讓木兔深深為此著迷。
歌聲正是從那人口中唱出,木兔沒猜錯,他在詠唱著不知名的咒文。
隨著旋律高低,那人赤腳踩過一圈一圈的火陣,火光映照著他的臉龐。
那舞姿,木兔沒辦法形容,既像是蝴蝶般翩翩地搖擺著雙臂,一點一頓都帶著讓人心悸的律動,怦怦地敲擊著木兔的心臟。但有
時卻像著即將展翅飛入夜空的梟,帶著不可侵犯的氣勢和王者嚴然的姿態,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震懾著森林的草木。
這一剎那,他的心魄,被暗夜中精靈擄走。
他移不開視線,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想一直看這個人跳舞。
就算這是引領他進入地獄的舞蹈,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跟隨吧。
火光搖曳,隨著那人拔高的歌聲,火焰幾乎要把他吞噬於火海中。但那
人卻沒有一絲恐懼之色,他堅定地凝視火光。
舞蹈隨著歌聲停止,那人以半跪的姿態佇立於法陣中央。
火焰漸漸轉小,隨之升起陣陣白煙。
木兔呆坐在草叢中,被剛才的景象震驚到,還沒恢復過來。
白煙散去,在法鎮的中央,驀地又出現一個人影。他身
形高大,黑色的披風隨著散去的煙幕搖擺。
「呵呵,真想不到,原來舞者還有後代啊。」
突然出現的人影出了聲,那嗓音低沉沙啞,像是多年不曾說過一句話般。
「是的,現在舞者的傳人也只剩下包括我的三人了,大人。」
被稱為舞者、半跪在地上的那人開口回應道。
「別稱呼我為大人,那樣多生疏啊,嗯.....就叫我黑尾吧,這是上一個侍奉者給我起的名字。」
「好的,黑尾大人。」
「好了,你起身吧。就說別叫我大人了,叫我黑尾。你呢,你叫什麼名字?」
赤葦站起身,抬頭直視著他召喚出來的惡魔。
「那麼,黑尾桑,我是舞者的末代傳人,我叫赤葦京治。」
「是嘛,舞者一族也要亡佚了啊,也是啦,近期來都沒什麼舞跳得好的傢伙,真是無趣啊。不過呢,你倒是挺不錯的,不然根本不可能召喚我,說吧,你叫我出來是要做什麼?」
「我希望....你可以跟我簽契約。」
說完這句話,反倒是黑尾沉默了,他盯著眼前一臉認真的赤葦。
「你.....好好考慮過了嗎,契約的法力可是非常強大的,如果中途反悔,那代價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承擔的......」
「如果不是認真的,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召喚你這麼高階的惡魔。」
看著眼前的人,黑尾像是被打敗似的嘆了口氣,嘴中快速念出了一長串的咒文。
地上的法陣重新染起火光,但這次卻搖曳著詭異的青藍色火焰。
「汝,末代舞者之傳人,今夜獻上誠摯的舞蹈和歌聲將吾召請此地,試問汝是否願意與吾簽訂契約,並發誓將吾之肉體請現於此?」黑尾
收起笑臉,在火焰中直直盯著赤葦,眼瞳從原本的深黑轉為艷紅,鮮血般的顏色閃耀著魔力。
「是,我願意。」
「那麼,契約成立。」
黑尾勾著嘴角,像是嘲諷般的輕笑出聲。
「又是一個不要命的傻子啊。」
這句話隨著風消散在空氣中,青色的火焰拔高竄起,淹沒了站在法陣中的兩人。
火焰在高空盤旋著,幾秒鐘後,又轟然落下,燃燒的火花波及到一旁的樹木。
隨著火焰降落,一個赤裸的人從火焰中出現,他隨意地拍調殘留在身上的火焰,打了個大大的哈欠。
他是惡魔,披著人皮的惡魔,穿戴著名為黑尾的人身,降落於世。
黑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絲毫不顧忌赤裸著的自己,大方的活動活動了身體。
「啊—好久沒進入到肉體了,果然是人世的空氣清新些啊。」
他滿足地說道。
赤葦也沒怎麼在意眼前的惡魔一絲不掛地在他面前伸展著身體,他只是走到法陣外,從行囊中拿出幾套衣服丟給黑尾。
他也注意到,右手手背上出現了一個魔法刻紋。
契約的證明。
「我沒想到你會這麼高,所以準備的衣服可能有點小,你就將就著穿吧。」
「诶沒想到你這麼周到啊,雖然我一點也不介意我有沒有穿衣服啊。」
「如果你就這樣上街.....會引起很大的騷動的.......」
赤葦話還沒說完,就被一旁的叫聲打斷了。
「嗚啊啊啊啊啊——」
木兔從一旁的草叢中衝出來,邊拍打著在他身上點著的小小火苗。
但跑沒多久他就發現,他出現的時機,很不是時候。
原本熱鬧一點的森林,又忽然回歸平靜。
三個人,哦不、是兩人一個惡魔,就這麼站在森林中對看。氣氛真的寧靜到了極點。
「那小鬼,剛剛看到了對吧......」
最先反應過來的黑尾,斜眼看向了一旁呆住的赤葦,再回頭看向跑到一半僵硬住的木兔。
「啊、嗯,我也不知道.....」
赤葦還沒回神過來,默默地應了一句。
「不管他有沒有看到,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。」
黑尾說道,眼中閃過一絲興奮「這樣的話,最快的解決方法就是殺了他。」
語畢,他以常人不能及的速度衝向木兔。
「诶等等,我不是.....」
木兔驚叫了一聲,但話被黑尾截住,黑尾輕鬆地抓住木兔的脖頸,把他的身軀架起。
沒給木兔反應的時間,黑尾驀地收緊手,壓迫著眼前小孩的脖子。
那眼神,帶著興奮和冷酷,像是看像一隻待宰的動物。
「咳、咳,放.....開......」
「等等!」
就在黑尾要出力的前一刻,赤葦及時出聲。
「他應該是附近村莊的孩子,如果在這邊鬧出人命,會很難收拾,留他活口。」
「欸.......」
「我說住手了。」
「好吧,反正以後還有很多好玩的。」
黑尾鬆手,隨意地把木兔扔向一旁。
「咳咳咳.......」
「你,叫什麼名字,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」
赤葦走向前,仔細地盯著眼前的小孩。
衣著很普通,應該是貪玩跑進森林的孩子。
「我....我叫木兔光太郎,住在旁邊的村子。」木兔支支吾吾地說道,眼神猛盯著眼前的人。
「怎麼?」赤葦看著木兔直盯著自己,感到有點不自在。
「你,叫赤葦對吧,你是精靈嗎?」
「哈?」
赤葦有點哭笑不得,看來眼前的小鬼全都看到剛剛發生的事了。
「你跳舞很好看啊,還有歌聲也很好聽。我聽媽媽說,精靈會唱歌把人擄走。我覺得,我被你擄走也沒關係!」
木兔直率的說,眨著金色的眼瞳,毫不在意地盯著赤葦。
「呦呦呦,這小鬼迷戀上你了嘛,你們舞者也真不留情啊,連這麼小的孩子都勾引。」
「才不是......」
「哈哈,還說你是精靈欸,果然你們人類真是想像力豐富啊wwww」
赤葦看向坐在地上的木兔,他眼中閃爍的是直率的好奇和喜歡。
可就是因為這樣,才很麻煩啊.......
「黑尾桑,第一個任務來了。」
「嗯,說吧。」
「把這個孩子今晚的記憶消除。」
「遵命。」
語畢,黑尾衝向還愣在原地的木兔,一個手刀將他打暈在地,然後撫上木兔的額頭,手掌下冒出白光。
沒過多久,黑尾就起身,看向一旁他的新契約者。
「這樣好嗎,這孩子挺喜歡你的。」
「他只是被魔法迷惑住了,有些事情,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。」
「呵,這就是你的作風嗎。」
不再理會黑尾的嘲諷,赤葦走向前,一把撈起昏過去的木兔。「黑
尾桑,再不動身天就要亮了,走吧。」
兩人動身踏向了清晨的陽光。
露水從葉尖上滑落。黑夜
消逝,迎來一天的朝陽,太陽緩緩從雲層中升起。
木兔在睡夢中翻身,動作卻過大,身體整個懸空掉落地面。
「嗚.....好痛.......」
他坐起身,揉了揉撞到地板的額頭。
「木兔—起床的話就快點下來—早餐做好了!」
樓下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,煎蛋的香起飄了上來。
「來了—!」他起身,正要轉開門把時,卻撇到一旁的鏡子中,那晃眼的銀色髮絲參雜著幾片枯葉。
「窗外飛進來的嗎......可是我平時都有關窗啊.........」
他小聲的咕噥。但他沒有多在意,將葉子隨意撥掉後便往樓下走去。
窗外的風吹了進來,帶起窗簾陣陣飄動。
TBC.